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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敢多说话。只想上前抚一抚她的脸颊,想柔声安慰她:“阿溶,别哭。”只是这步子,像是千钧重。

“不,你别过来,别靠近我。”谢溶察觉他要近前来。连忙敛了哭泣声,吸了一下鼻子道:“我曾对你说过,我可以绝当此事不曾发生,你那时候也默认了,对吧?”

“我…”我没有。谢令殊不知道为何说不出口,那时候他太忙了,几乎四面楚歌。他是怎样想她的呢?

没想过,只贪着她的温柔乡。

“你走吧,以后我也只当你是我的兄长,若你不能坚定地选择我…”谢溶从小被玄妙观众位优秀坚韧的女性抚育。虽比不过班昭、文君,也是洒脱大方只是这高门深宅束缚了她的羽翼。她想自由自在,至少这一颗心,不应被人牵着走。

“不,我不同意…”她要与自己割袍断义。谢令殊不能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拒绝,但他反抗的声音却微小的近乎自言自语。

谢溶已经有许久心里装满了各种无聊闲事,她的绘艺没有停滞不前。没有认真看完过一本书。《水经志》堪堪看到西北风貌,便再没翻开过。

“谢令殊,你不清楚你与我要怎样的,我也不该这样糊里糊涂与你在一起,你走吧。我现在很是不想交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谢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就好像一只华丽的琉璃盏,它在彼处,总是担心它蒙尘受损。若是有一朝它摔碎了,心里说不定就安稳了。日思夜想的担忧,终让精美的物件变成悬在心头的大石。

不,它合该是美丽无比的…

“你走吧。”

他不会走的,他不走。除非她永远不再见他。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也确实因为谢溶是萧氏的族人而对她更为亲近。

“你若不走,会给我带来麻烦。”她撂下话头,整个人缩进了被子,缩着躺了下去。声音渐悄,直到世界安静。

到了傍晚,青色帐子的车马停在了谢宅门口。郎主谢踞归来了,他神采奕奕,全然不似上次离去般愁云惨淡。

晚间宣了小辈们叙话,知洗过来代谢溶请罪,说是身体抱恙,风热头疼不能过来问安,愿阿祖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阿溶感了风热?”谢踞略略交代了几句,便打发知洗退下。转头对席上的两位儿媳,两位孙子说道:“近来少年与稚子间好似多发热病。我一路归来遇见许多。尚在新亭的时候去打听了一下,好像药材也略是短缺。”

谢峤思索了一下,道:“近来陛下准备盂兰盆会,派了人四处买药材配做香料。”

“每年盂兰盆会都大肆购买香料,今年何以短缺?”杨夫人问道。

“唔,与年成也有关,今年雨水较多,许多喜光的药材长得不好吧。”谢峤回答道,但心里还是隐隐的奇怪。去年无遮大会用了十叁万斤香料,日夜不停地焚了四十九天。今年的盂兰盆会仪制不能超过无遮大会,理应减少香料。

国库里尚有存香,民间购买的话一般也都是有一个期限,在此时限内贡上便可以了,现在这离盂兰盆会至少还有两月,怎么就出现药材短缺了?

“儿打算明后日去城外施粥与民,向大人公禀告。”杨夫人向谢踞请示。

“这是好事,阿溶那边,你让她给你指一个丫鬟带着。”谢踞看杨夫人点头很是高兴。自己家的孩子,自然是要知道一些家族运营规则的,自从女儿与孙女相继出嫁,其余的孙女仍然年幼,家里很久没有让女郎出去应酬了,让杨夫人带一带谢溶,也算是安慰。

“二郎呢?”谢郎主转向郑夫人:“吾那么大一个儿子住在家里,见到的面却比在外赴任的四郎还少?”言语间多有不愉。

“回大人公…”郑夫人也是有口难言,自己的丈夫痴迷玄道,每日出门之前乃是先算卜,与他打交道的只有谢源姊弟与谢渔姊弟。多一个大人在面前,他便摆上脸色。她弱弱地回答道:“郎君有在看顾孩子们念书的…”临时的撒谎对她来说还是困难的,只能无助地看着谢令殊。

只是今天谢令殊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这件事,大家好像都有所察觉。

“殊郎君最近如何?”谢踞又问向谢令殊,听闻近来两个对他有所威胁的人相继塌台。本以为他会春风得意的,只是这脸色却不像…

“尚,尚好”谢令殊思想回转。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那你阿耶近来如何?”谢踞皱眉道。

“不如何。”他毫不关心…那样的父亲啊!

谢踞心里也是直摇头,不怪孙儿与父亲不亲。那样的儿子…不知道随了谁。

“他是你阿耶!与你再有龃龉,也…”饶是长辈,也强说不下去了。转头问向谢大郎:“你阿叔还在服食丹药?”

“这…”谢峤很是为难,不议论长辈的不是。

“咳咳!”郎主看他犹豫,心中明了,气的咳嗽了起来,恨铁不成钢:“既是如此,还做什么教书育子?干脆早日登仙不畅快?!”

“阿祖!”

“大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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