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支撑青年动作的力气如今根本达不到,顶多轻抽着指尖蜷起,小腿轻微抽搐着蹬动却撼动不了稳稳握着脚掌的那只手。
“嗯……唔呜……”
傅今翊慌乱的挣扎愈发强烈,喉间断断续续地溢出痛苦的绅吟,薄薄的眼皮剧烈抽搐着上扯,鸦羽不安地扑闪着,失神的眼球在眼皮内无序地翻滚着,却难以从混沌的识海中挣脱,翻白的眼缝宛若沸腾的开水般时黑时白,血丝弥漫,渐渐瞳仁的黝黑扩散,黑瞳占比越来越大直致蔓延到了整个眼眶,微掀的眼缝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白,那是诡异绝望的全黑。
唐夙将怀里的人紧了紧,轻拍柔声哄着,“没事,小翊,你现在很安全,别怕……”掌中的绿光更盛,甚至整个人都在渗出充满生机的气息,柔和的光晕包裹着怀里无助抽动的傅今翊,在这乱世之中显得安宁又祥和。
渐渐地傅今翊挣扎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归于沉寂,安安静静地软倒在唐夙身上,眼中那诡魅的黝黑一点点散去,露出光亮无辜的眼白,遍布全眼的黝黑退回瞳仁大小,却依旧无神涣散。
唐夙见青年不再挣扎,松了口气,但傅今翊的眼睛变化并没有错过他的眼睛。
这是异变了吗?成丧尸了?可是,傅今翊明明还有呼吸还有温度……还有心跳啊,唐夙从来没有遇到过傅今翊这种情况,按照刚刚那只丧尸的表现,加上傅今翊如今这脆弱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青年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了,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高阶丧尸。但作为“亲人”,唐夙还是希望傅今翊是好好活着的,哪怕……不是人类的身份,可…如果必要的话,他会手刃了他。
将傅今翊浑身的伤医治好,依旧抱在怀中,只是以防万一把青年的手绑起来了,嘴也戴上了口笼。床搁置了好几年早已落灰,整间屋子就这张单人沙发稍微干净些。
“唔嗯……”
一声呢喃,寂静无声的青年再次有了动静,鸦羽轻颤随之缓缓睁开,黝黑至纯的瞳仁从上方滑落渐渐凝起焦距,视线有些迷茫地看向唐夙,口笼下的水润唇瓣微微蠕动,懵懵懂懂宛若小狗般的眼眸在看见唐夙那一刻亮晶晶的,怎么看也不像一只丧尸。
“嗯?夙哥?我……”青年想抬起手,发现被绳子绑着,目光转向脸上的乌黑装置,缚着手触上口笼,“这是……”青年迷茫的眼中透着不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瞳仁一缩,剔透的瞳仁有了片刻失神,眸光逐渐转为惊恐,一双美目微微瞪大了些,似是因为故人的举动,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过往,青年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却似乎不能为他争取多一丝一毫的氧气,整个人宛若落单的小兽般颤抖着,“嗬……我…啊啊……嗬嗬…呜…夙……”
傅今翊的躯体控制不住地抽动,瞪大的眸间满是惊惧,瞳仁却浑浊一片,被梦魇牢牢束缚着,痛苦得唇瓣也有些泛白,不自觉长大了嘴大口喘息着,粉嫩的舌尖探出颤抖,搅动着口中无力吞咽的涎水,大股晶莹从唇瓣淌出,将泛白唇瓣渡了一层水光,抽动的粉舌逐渐将剔透的口涎打为白沫,但青年还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不愿伤了搂他在怀里的人儿,喉间艰难又短促地挤出了他的名字,青年的黑瞳开始震颤似乎想要扩散又被控制着缩在那方寸之地,浑浊的黑瞳痛苦地上翻又落回,翻出的大片奶白似乎都染上了一层黑雾。
好像要控制不住扩散的黝黑了。
唐夙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傅今翊,不知道青年经历过什么,但口笼和束带似乎让他有了应激反应,象征着丧尸的黑瞳已有扩散趋势,唐夙知道此时脱去口笼和绑带对于自己是无比危险的,但看着自己怀里几乎抖成筛糠的青年,终归还是不忍。
一把解开勒着青年口鼻的口笼,将傅今翊揽进怀中,感受到青年不安痛苦的颤抖,微凉的体温从青年的身体侵袭着唐夙,涎液濡湿了唐夙的肩头,浸透了衬衣,底下的麦色皮肤若隐若现,此时傅今翊毫无防护的口鼻离他的脖颈不过几指距离,可以说只要傅今翊想,一扭头便可以撕碎唐夙脆弱的脖子。
极其冒险的举动,但唐夙的动作却很温柔,不在乎死亡的威胁,似是对自己无法狠心的唾弃,手刃了他,多么可笑的誓言啊,如今却连看他痛苦都做不到,把自己的生命交于他的口中,只为给他带来一丝温存。
青年的动作逐渐小了些,震颤着的瞳仁也回落下来没了动作,看似被唐夙这不要命的举动安抚了下来,青年也并没有去撕咬旁边温热可口的脖子。
忽的没了克制的瞳仁中诡异的黝黑瞬间蔓延至整个眼眶,傅今翊的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头颅缓缓地转向了唐夙脖颈的方向!
感受到怀里的躯体停止了颤抖还没松一口气的唐夙突然脖颈处传来微凉软糯的体感,男人的身子一僵,要死了吗,要成为丧尸了吗,终究还是赌输了吗……
一个吻落在了唐夙温热的侧脖大动脉上,唇瓣一触即离,舌尖探出轻舔,奇怪似引诱惹得唐夙一阵战栗,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忽的被怀中的人儿一个用力往单人沙发侧边压去,上半身仰砸向沙发扶手让男人不禁发出一声闷哼